第二十一章 脑癌
叶婴袂骑着自行车到停车的地方时，被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垂着头的田亩亩吓到。
叶婴袂默默地停好车，默默地离开，并不打算惹什么莫名其妙的麻烦。
就在叶婴袂离开不久，坐在那里的田亩亩整个人跌倒在地。听见声音的叶婴袂连忙跑过去扶起田亩亩，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急切地问：“喂，你没事吧？”
田亩亩闭着眼睛呢喃着说：“好辛苦……”
“你怎么了喂！”叶婴袂急了，一下子抱起虚弱的田亩亩往附近的医务室冲去，“等等啊，我现在就送你到医务室！”
田亩亩把头埋在叶婴袂的脖子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没有说话。
叶婴袂看着怀里的田亩亩，心里一下子地生疼。
田博海严肃的神情让叶婴袂赶到失态的严重。
“你先坐在这里等等，我在里面给亩亩看看到底什么事。”
“哦，我知道了。”
似乎是一个世纪漫长的时间，田博海拉开间隔用的白色窗帘，走到叶婴袂面前坐了下来，神情凝重地说。
“亩亩正在休息，我给你写张假条，麻烦你等下子交给亩亩的班主任。”
“她额头不热，不是发烧的样子，是有什么事吗？”叶婴袂这才发现自己手心的汗。
“亩亩她……其实很小的时候就有医生断言她脑癌的风险……”
脑癌……叶婴袂的世界突然空了一半。
“最近亩亩经常会无缘无故晕倒，并不只是因为血糖值低……所以大家才这么疼爱她，生怕她有一天……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田博海的眼里露出悲伤的神色，双手捂脸，“我可是亩亩的医生哥哥啊混蛋……”
叶婴袂的目光自然地飘向被色窗帘所在的地方，突然看见窗帘隐隐约约的黑影。
“怎么了？”田博海注意到叶婴袂的不对劲，顺着叶婴袂的目光往后看。
黑影消失。
“哦，没……没有。”叶婴袂低下了头。
于是田博海起身去写假条，写完后交给叶婴袂说：“那麻烦你交给亩亩的班主任了。”
叶婴袂着急地问：“那她呢？”
“那个，我会送亩亩回家休息的。”
叶婴袂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田亩亩就拉开白色窗帘艰难地走了出来，脸色苍白地说：“我才不要田猥琐送我回家。”
“唔，亩亩。”田博海朝亩亩一个委屈的表情。
“假条什么的让死猥琐送去，姓叶的废柴陪我回家。”田亩亩像女王一般分配工作。
叶婴袂把田亩亩抱回房间，放到旁边堆满了书的床上后自己擅自坐在床沿轻轻地抚摸田亩亩的头发，目露温柔：“先躺着休息休息。我在这里一直陪你。”
“不用了。”田亩亩稍稍拉高被子到鼻子处，“你去上学吧，别耽误学习。我自己在这里休息就好。”
“厨房里有什么吗？”叶婴袂说，“我先到厨房给你做点东西，你中午饿的时候把它热热就能吃了。”
“嗯。”
叶婴袂起身要走，田亩亩突然叫了一句：“那个……”
“怎么了？”叶婴袂回头。
“钥匙。”田亩亩的手从被子里递出一串钥匙，看着叶婴袂说，“放学后来看看我死了没。”
“傻瓜啊。”接过钥匙的叶婴袂蹲下来，强笑着摸摸她的头，“等我回来，好好休息，知道吗？”
田亩亩又话想说，但还是忍住了：“哦。”
“姓叶的！我告诉你！别以为亩亩允许你送她回家就代表什么！”田博海生气地朝叶婴袂大喊，“要是你斗胆趁虚而入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你给我洗干净耳朵听好了！”
被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骂的叶婴袂不明所以：“医生的话……不是更应该关心亩亩的身体状况而不是我怎么对那家伙吧……”
“身体状况个头啊！”田博海激动地说，“亩亩这家伙只是单纯地睡眠不足而已，谁知道她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啊，而且这家伙前几天心情还很不好来着吧，突然间兴奋地连觉都没有睡得话肯定是因为你这小子做了点什么吧，所以我就想干脆吓唬吓唬一下你们，随便编造了一些东西而已……
于是，田博海在说了一大堆话之后，终于发觉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混蛋啊！”惊讶过后的叶婴袂突然面露凶狠的目光，“所以那家伙到现在还很讨厌你们啊！”
田博海稍稍一愣。
“整天说着关心她疼爱她做所有事都是为了她好……”叶婴袂瞪着田博海，凌厉地说，“那只不过是为了掩盖你们私欲的最烂的借口罢了！”
说完，叶婴袂背起背包回头对还坐着反应不过来的田博海说：“我现在要回去看那家伙被吓成什么样子。”
叶婴袂打开房间门的时候，田亩亩刚好从平躺着的姿态转为侧身面向墙壁的姿态。整个房间弥漫着让人不舒服的气氛——与其说是不舒服，干脆说是心疼吧。
叶婴袂没好气地走到床边：“你真是没治了！”
“我是没治了。”田亩亩幽幽地回答。
叶婴袂连忙解释说：“不，我刚才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其实……”
“那个，如果我死了的话……”
“你不会死的啊！”叶婴袂焦急地说。
“会死的。”相比之下，田亩亩的反应相当冷静，“如果我真死了的话，你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伤心吗？”
叶婴袂不说话了。
天知道，当他从田博海里听到“脑癌”这个词语的时候他的脑海有多空白！空白到……连伤心都没有地方放置……
“是吗。”亩亩的声音听起来在自嘲地笑，“这样的话……”
“很伤心啊混蛋！”叶婴袂打断了田亩亩的自嘲，“伤心到……”
田亩亩听不见叶婴袂说的下半句话，于是缓缓地侧过身来抬起目光去看叶婴袂，却看见他眼角折射出的光芒。田亩亩艰难地要坐起来，伸出手要去擦叶婴袂的眼角时，叶婴袂一把抱住了她。
“不要再让我担心了啊……”
田亩亩在瞬间变得柔软起来，幸福地依偎在叶婴袂温暖的怀抱里，满足地应了一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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